重新想像繪畫的力量

「我從小就想成為一名畫家。畫了這麼多年，你會發現它不再是藝術，而更像是一種對生活的理解。」對藝術家張恩利來說，繪畫的意義在於超越具像或抽象的概念，融入感受和情感。他的作品追溯了他多年來觀察世界的方式，從在東北草原長大的記憶，到快速發展和經濟繁榮後中國人的社會變遷。他以奔騰的筆觸，在日常世界中探索內在的意義，描繪出複雜交織的人性。

張恩利童年學習書法和中國傳統水墨畫，這些創作經歷塑造了他富有表現力和活力的筆墨表達方式。我小時候幾乎沒有機會欣賞中國以外的畫作。我主要臨摹繪本並學習工筆畫。畫中的線條影響了我，幫助我形成了自己的風格。隨著他視覺語言的演變，他開始在實驗實踐中融入不同的影響。我從傳統壁畫中汲取了許多經驗，不僅來自中國，也來自世界各地。在這些壁畫中，我能看到偉大畫家的意志和雄心。早期，這些壁畫讓我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畫家創造的場景中。我感受到繪畫對空間的深刻影響，以及它對觀者心靈留下的深刻印象。

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全新呈現的展覽「能動的房間」追溯了張恩利30年的藝術生涯，是他迄今規模最大、內容最全面的個展。策展人侯瀚如展出了超過100幅作品，以致敬這位藝術家及其作為畫家的廣闊發展歷程。展覽分為三個部分，非線性的展陳方式包括：關注普通人及其生活問題的具象繪畫；描繪「容器」的靜物畫，追溯時間的流逝；以及記錄記憶、探索潛意識的近期抽象繪畫。張恩利分享道：「『能動的房間』並非指向某個具體事物，而是一種不確定的狀態。」全球疫情帶來的未知狀態也影響了展覽的創作，「我通常會提前18個月開始籌備展覽。但新冠疫情也讓一切都變得未知。生活中總是充滿著意外和未知。」張伊爾繼續說道，「在我已經從事三十年的所有工作之後，這一切都是給觀眾。

這位中國標誌性藝術家創作中最激動人心的進展之一，或許是他的「空間繪畫」。這一系列作品將觀者的身體體驗融入時空交響樂，將傳統繪畫藝術推向了全新的方向。此前，他繪畫的主要目的是將日常物品的物理性轉化為繪畫的物質性。隨著時間的推移，他開始追求更強烈的即時性、簡潔性和真實性，並開始直接在牆上作畫，效仿古代壁畫的風格。創作這些「空間繪畫」使他擺脫了畫框的限制，融入畫廊的建築元素，營造出一種令人沉浸其中的體驗。這些作品對空間和材料進行了實驗，將繪畫重新想像為一種行動，一種具象化，使內心的情感得以湧現。 「展覽結束後，牆上的畫作將會消失，牆壁也會回歸到白牆，那是它們原本的狀態。唯一剩下的，是觀眾心中的記憶。我的作品成為了時間和記憶的痕跡。”